从支流到干流,看不一样的黄河(西安周边的亲子行)
西安城里人太多,我们跑到西安城外蹓跶。
说是随便蹓跶,其实还是有目的 ——我想带孩子近距离看看黄河,毕竟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,不能让它总是躺在地图上被瞻仰。
我们这次目的地是渭南,顾名思义,这是渭河南岸的一座城市,我们打算沿着渭河行走,到达黄河边。
渭南位于西安东,是关中平原地区的历史名城,是寇準、郭子仪、白居易、仓颉、杨虎城的故乡;著名的“黄河水利委员会”下设的“陕西河务局”就在这里,孩子的干爷爷是“黄委会”的老工程师。老人家见到我们,高兴之余,提出带我们去他年轻时候设计的黄河上的一个水利工程参观。正是求之不得,我们当日休整,次日出发。
天气很好。我们沿着渭河边的公路驱车前行,一路上草盛树茂鸟鸣,一片生机盎然,颇有些“暮春三月,江南草长,杂花生树,群莺乱飞”的意趣。虽然时间空间坐标都不对位,但是在西北、在关中,发现这么一片河岸湿地,足以令人欣喜。
孩子一路上兴致高昂,在停车间隙不知疲倦地上山下坡,所有的草啊树啊虫啊鸟啊山羊啊黄牛啊,都令他着迷。
利用长假,我们总是暂停繁闹密集的城市生活,带孩子来到大自然之中体验一草一木、一虫一兽的神奇力量,孩子兴趣和想象力得到激发,玩过虫子、滚过泥浆……一定是他快乐的童年回忆。
站在高架马路上看出去,“平原”二字直接在脑袋里跳出来!
孩子说:“一马平川!”
老爷爷一路谈兴甚浓,聊起黄河渭河上的水利工程如数家珍。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,那么渭河就是八百里秦川的母亲河。作为黄河最大的支流,渭河一直这样静静流淌,滋养两岸的同时,为枯水期的黄河倾注最大的力量。
我们从高架路转道河边县道,跟着河边走,画风就一下子变了。
这是我们神圣的母亲河,几千来孕育出中华文化,人民在此开垦种植生活;另一方面,黄河决口泛滥多、九曲十八弯、水害不断。陕西民间流传这样的故事:古老的黄河,是一匹桀骜难驯的野马。
黄河有“善淤、善决、善徙”的特点,“三年两决口,百年一改道”。作为非专业人士,我们无法理解它的维护难度究竟有多艰难?
我们甚至无法想象,这河流凝聚了多少代工程人员的心血?有多少黄河水利工程师用一辈子心力去牵念?据统计,在1946年以前的几千年中,黄河决口泛滥达1593次,较大的改道有26次。在建国之后,水利工程才得到大力发展。
对,这就是黄河水,又黄又浑——“层层波浪般的沟壑梁峁和蓝莹莹的天,浊黄的水”,张承志在《北方的河》正是这样描述的。然而,不在汛期时,它又是如此温柔和平静,它流经的地方都被滋养出一片生机来。
孩子站在围堤边,享受它带给我们的荣耀。
沿途,我们看见几队工作人员在不同位置上正在修筑和维护“防洪石栏”,他们的工具看起来都简单,他们从事强体力的劳动。工作人员都要带着午餐,他们会在河岸边工作一整天。
一个地标,就是一个工程队伍的工作印记,交织着一代又一代“黄河人”的心力和汗水。
和工程人员聊天,他们都说:“土地要复耕,这里会越来约好了。”我们所到之处,片片生机绿意怏然,荷花、向日葵、金针花、西瓜……这里,拥有强大的生命力!
河岸两边的葱茏绿意,紧紧依靠着这生命之源,它们合成一片生机怏然的新景象。
黄河有无泥沙,不完全取决于人类的不合理经济活动。我们和黄河之间的和睦相处,是人类和大自然之间的不断调试的天平两端,人类一直追求的平衡,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能说清的。
两代黄河人
这一程,爱国主义教育+自然科学体验,孩子玩疯了。十岁的他,还不能理解黄河文化和黄河力量。但是,走在黄河边的这一天里,他享受着美好和惬意;站在“老工程师”身边这一天里,他确切地理解幸福生活背后的代价——黄河人一辈子的奋斗!
旅行,不必讲大道理。
旅行,让孩子看到和感受——这片土地的力量力,和生活在这土地上人们的努力耕耘。
这一段旅程适合自驾,沿途风光也很有意思。
停停走走,处处风景。
我们收起匆匆脚步和焦躁心情,一路慢悠悠去体验各种城市里难得一见的趣事。
小羊羔下地不到二十天,萌呆萌呆的。赶羊的大叔,热情地拉来一只小羊,让孩子来摸一摸,口中一直念着:“不用怕,不用怕!”
接着,我们偶遇绵羊群,这是孩子第一次这么近和绵羊的亲密接触。
孩子说:“绵羊和羊驼,一定是亲戚,它们长得太像哦。”
当然,牛群也少不了。
孩子问我:“妈妈,就这样坐在河边放牛,你觉得幸福吗?”
我不能简单回答,这是幸福或者不幸福?
我说:“这真是一个好问题。怎样才是幸福呢?每一个人答案不一样。我想,我们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,并能够实现,那时一定就很幸福了。现在的我,就感到很幸福!”孩子说:“你想来看黄河,你就来了。是这样吧?”
我们笑了!
这一天,远处的山和云,风云变幻着。
那山,就是秦岭。
这河,就是黄河。
这一天,孩子和我们用敬畏的心走过这一段黄河。在这几字型弯道上,我们看黄河转向东流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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